夏天来了。漫步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你会发现它与往日有些不同:音乐厅外挂着碧海蓝天的巨幅海报,厅内陈列着一个名为《夏音》的艺术装置,2400个秫秸皮制的蝈蝈笼子错落有致地排列其内,蝈蝈的叫声在音乐厅上空此起彼伏——这是久违的上海夏天的声音。
伴着夏天的声音,为期半月的夏季音乐节(MISA)正式开幕。纽约爱乐乐团在音乐总监阿伦·吉尔伯特执棒下,带来了德沃夏克《第九交响曲“自新大陆”》,钢琴家叶菲姆·布朗夫曼首次到访上海,亦献演了拿手曲目勃拉姆斯《降B大调第二钢琴协奏曲》。
自2015年驻节以来,这已是纽约爱乐第三次登台MISA,并担纲开幕音乐会重任。音乐会以“自新大陆”开场。这是捷克作曲家德沃夏克专门为美国写的交响曲,在吉尔伯特蓬勃的指挥下,纽约爱乐再现了乐团124年前首演此曲时的辉煌。
下半场,在乐团一派清凉的白衣着装下,一袭黑衣的布朗夫曼缓缓登场。甫一登台,他便收获了乐迷们的掌声。
2016年11月,布朗夫曼原定在上交音乐厅举办独奏音乐会,却因突如其来的疾病取消了首次访沪行程,这份遗憾因为夏季音乐节得以弥补。布朗夫曼大腹便便的样子看起来实在不像钢琴家,但他在台上清晰又灵巧的触键,毫无疑问又在述说着他的钢琴家身份。
早在1978年,布朗夫曼便与纽约爱乐展开了合作,那时他才刚满20岁。布朗夫曼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是在五月份,巴伦博伊姆指挥乐团演奏贝多芬《c小调第三钢琴协奏曲》。几个月后,我又收到了纽约爱乐新乐季的邀请,和祖宾·梅塔一起,一周之内连演了四次‘贝三’。”
近年来,布朗夫曼不仅成为纽约、芝加哥、克利夫兰、波士顿、洛杉矶等美国大团的座上宾;翻看维也纳爱乐、柏林爱乐、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管弦等欧洲名团的乐季手册,他的名字同样频繁出现;常规乐季之外,他也是大家乐于在巡演中合作的对象。
布朗夫曼与众多世界顶级乐团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他的演出日程通常在好几个乐季前就已经排满了——这源于他宽泛的曲目储备,以及几乎对每种音乐风格都有非凡的洞察力。他那兼具技巧与气魄又不过多渗入个人主观色彩的演奏风格,也为他赢来了外界高度的评价。
“我很享受和不同指挥、不同乐团合作,合作过程中我总能学到新东西。重要的是,你不必一直维持礼貌,而要学会表达自己的意见和想法,无论是通过语言还是音乐,你必须把自己的建议说给指挥听,只有这样才能擦出火花。”布朗夫曼这样总结演出经验。
在古典音乐界,古典作品和当代作品常以“对立”的姿态出现。有些音乐家弹惯了古典作品,会对当代音乐有一定程度的排斥,有趣的是,布朗夫曼对当代音乐显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我小的时候,大家普遍认为只有弹古典作品你才能树立自己在音乐圈的影响力和地位,现在这个时代包容多了,有相当多的音乐家可以一上来就弹当代作品。”
对布朗夫曼而言,能和当代作曲家一起工作,以最直接的方式展开交流,是一件享受的事,作曲家们从演奏实际出发提出的种种建议,也让他深受启发。
“我可以通过和作曲家对话,了解他们的写作意图、创作想法,这是你在演绎古典作品时无法做到的,因为他们早就去世了——接触一部新作品,就像学习一门新语言,而从当代作曲家身上学到的知识,也有助于我理解贝多芬。”
与当代作曲家合作时,布朗夫曼从不干预他们的创作,而谈及如何吸引年轻观众亲近古典音乐,布朗夫曼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17岁时,我对勃拉姆斯的音乐语言也不太懂,但我还是在练习。对观众来说也是一样,可能柴可夫斯基、舒伯特比较容易理解,而某些作曲家则非常复杂,比如晚期的贝多芬、勃拉姆斯、巴托克,你需要一些阅历才能深入。”
在他看来,如何吸引年轻观众走进音乐厅,并非上海,而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音乐家们在成长,观众们也在成长,这是一个共同成长的过程。这就好像品红酒,我从没有见过一款好酒为了迎合年轻人而改变自己。音乐也是一样,我们要接受这个成长的过程。”
布朗夫曼至今还在享受音乐带来的快乐,他将钢琴比喻成一种诠释音乐的“翻译器”,而他也在努力成为一名更好的“翻译家”。在夏季音乐节看到这么多年轻观众,布朗夫曼直言,“我非常兴奋和满足。”
开幕音乐会后,纽约爱乐还将带来三场风格迥异的音乐会,从古典到爵士诠释何为“美国风格”。与此同时,另有21场主题音乐会在上交音乐厅、上海城市草坪音乐广场同步上演,门票几近售罄。
(新闻来源:新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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